:佛家說一切相皆虛妄,可生活中各種事件、身體病痛、情緒起伏卻是那麼真實,如何體會古人的境界?

虛妄真如

鍾老師:痛苦是感受隨想出來的,別人說你兩句,你越想越難過,那難過的感覺是如此真實,若不去想它,不緊抓著對方的話不放,也就不會難過了。心不動,話只是話,心動了,「我」開始活躍,聽在耳裡的話就變成刀,但它畢竟不是刀,那是在自身情緒主導下往陰暗面走所感受到的景況,是一個非必要的選項,因此說虛妄。人在娑婆世界裡不能自拔,可到了清涼世界,心中竟一無所念,再到天龍八部,各種精彩事件全都出現。究竟娑婆世界真實,還是清涼世界或天龍八部真實?可以說全都是真的,也可以說全都不真。

陰陽雙反

 真和不真只是相對說法,如太極生兩儀,有陽就有陰,陰和陽混同在太極裡,只看到、承認其中一面,看不到、不承認另外一面,那才叫不見真相。老子說「和光同塵」,有光無塵是一種假相。佛家講所有相皆虛妄,是希望我們不要被為五毒五蘊所操控的那個不真的我給拖著走。問題是,不真的我還是我,即便我們知道那叫虛妄或假我,但情緒一起,除非有「神助」拉我們一把,否則怎麼也跳不出困境。問題在能量,能量不足,永遠跨不到另一個生命層次。

以常為變

 墨子所講的光,是發動生命的力量,可以起照而明,照見五蘊容之,這力量可以是人,可以是物體,也可以是情緒或意念。光投影成像中的倒立影像和本體相關,但我們無法抓住它,也沒辦法讓它定下來。所謂的「常」本身就是一種變,只是我們感覺不出其中的變化,但當有相應的能場出現時,就可能呈現出一種不真的狀況而為我們所感知。我們稱之為真的事物或狀況,往往由諸多我們認定為不真的事物或狀態所構成,這種真假難辨的現象也會出現在功夫的運作中。

可攻可守

  功夫的動作就像量子反應,找到一個相對應的力量之後便破空而出,其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攔住它,雖是具體可見,對手卻無法化它、解它。因為牽涉到投影成像之後呈現出一種不真的狀況,對手抓不住那節奏,看到其中一個節奏,就看不到其他節奏,也就是真假同源,這才是真實的生命。動作有虛有實,哪個真?哪個假?其實沒有真假。功夫達一定水平時,動作怎麼做都行,左可以,右可以,攻可以,防也可以,攻防一起也可以,全都攻或全都防都可以,因為掌握了真假同源、虛實同體,能脫離常軌不為套路所限。

投影之誠

 人都有一些理想渴望達成,有一部動畫電影《美國鼠譚》,描述一隻歐洲小老鼠跟隨家人移民美國找尋新天地,這也是一種光投影,從此端投射到彼端,再將黑影變成實體。現實生活中真能投影成功的沒幾人,關鍵在於「行」。一如富和尚和窮和尚要到南海拜觀音,窮和尚沒什麼準備就出門了,拜完觀音回來,富和尚還沒出門,還在準備。富和尚比窮和尚擁有更多的資源去拜見觀音,有錢、有船、有貢品,可一步都沒跨出去,如何見著觀音!生命何時才能破繭而出?需有真正的決斷力,光才會破雲而出,否則和雲霧黑暗攪在一塊,什麼都做不了。

妄心不動

 痛苦和虛妄都是心念在不同時空的排序所造成的,一念生、一念死,改變排序,光便能投影成像而產生力量。湯顯祖的劇作《牡丹亭》裡,杜麗娘以極微弱的軀體對抗無明的大環境,爭取自身生命的最大可能性。一般人受制於僵固的生命形態,不可能有什麼突破,本來面目被壓制,源頭缺活水,遊了園而沒有夢,即便有夢也不會看到柳夢梅,自然不會有後續的故事發展。杜麗娘代表有理想、有創意的人物,在一種無明的狀態和極大的壓力下看到生命出路。杜麗娘或柳夢梅,不論誰看到誰,看到的都是如墨子光投影的那倒立影像,真或不真,就看你有無創生能力,能不能和光同塵!

浩然之光

 所有生命力量都是透過光,孟子講「吾善養吾浩然正氣,直養而不害,充沛天地間」、「其為氣也,沛然莫之能禦」,為什麼古人強調練氣?因為練氣才有能量,才有足夠的光源投影成像,這需要強大的魄力、專注力、毅力、決心和苦功。湯顯祖透過牡丹亭的故事,穿越自己的生命界線,表面是講情的追求,實際上是講德。老子講「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德取決於道,和能量運作有關,非靠人的有意作為可以獲取,越想有德,越是無德。能量不足,投射出去的光能有限,也就無法成像而失德。功夫沒達到一定水平進不了有德的境界,境界是磨出來的,不斷地善養浩然正氣,光能就會越來越強,越來越大,大到某個程度就能跨越時空,明白虛妄、真實、黑暗、光明全都混同一體合於太極。

死而後生

 尋求生命去路有多種方式,《牡丹亭》裡杜麗娘靠腦中的奇思夢想尋找生命出口,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以至情釀出光能再投影成像,這是一種方式。另一種是靠修練,如道教全真派創始人王重陽,他是武狀元,本該像岳飛、李陵一樣捍衛家國,但家國給滅了,只好修道去。王重陽在終南山鑿地穴居稱「活死人墓」,獨修了兩年之後出山行腳江湖,收了馬鈺、丘處機等七個弟子,人稱「全真七子」。全真七子除丘處機外都是有錢人,他們願意跟隨王重陽苦修,是因為看不到未來,心裡苦悶;元朝當時由蒙古人統治漢人,將老百姓分為四等,依序是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南人,漢人排在色目人之後,屬第三等人。

身心分離

 全真教與漢時之天師道正一派有關,正一強調肉身與精神長存,透過得道之修,形神俱可不死至白日飛升。全真王重陽借假(肉身四大)修真,生出陽神會合靈性,以明心見性入,澄心遣欲過,借養生以識道,為性命雙修之始源,與南宗先命後性,合鉛汞引水火的導引煉氣修命法相異。其實這種全真的以性兼命的修法是受禪門頓法所薰,故云大道直修,藉某種力量或方法直接煉神還虛(天帝教等),反而忽略了從根本打底的煉精化氣的修命即身成就之基。

清靜修真

 王重陽講「儒門釋戶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認為三教同源,主張三教合一。蒙古人當時還是信奉薩滿教,王重陽倡「合」,表示對薩滿教也能接受,元朝皇帝忽必烈、成吉思汗因此對全真教特別通融,成吉思汗曾向丘處機問道,允許其門派傳教。王重陽將文化的根透過宗教儲存起來,給信眾一個希望,若不是有一身好功夫,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魄力去推行。王重陽講「人心常許依清靜,便是修行真捷徑」,強調修練沒有捷徑。可是後來全真修士借用佛門方便法,認為修性重於修命,直修煉神還虛便究終極。其實道家老莊之「全形,實腹」為即身成就法,全形則氣聚,實腹則心虛,故重強其筋弱其志,成「藐姑射山」之真人、至人、神人。儒家修六藝強身全形,識仁覺義,窮神化氣,盡性致命的法為陰陽之判,無有高低。而全真合佛門修法,倡三家不二,萬法同道,便往心性之修上傾斜,其間問題有如禪宗,開山六祖本已各有煉身法門,都是文武雙全,身體能量本已俱足,僅缺靈壺借來一點光。看似人人都因解開心中迷障而即心成佛,心光點燃看似簡單,只等奇遇而已,其實是踏破鐵鞋方為真功夫,得來似妙實是應物而待,如同勵志說法,「人生百分之九十九的準備,只為等待百分之一的現前而作」。

立足之基

 古人透過文學、宗教、哲學上的修為和鍛鍊,告訴我們生命有更大、更寬廣的去向。可這些人都有他們修練的起點,王重陽練過武,是武狀元,湯顯祖雖不是武狀元,也是士大夫,學過六藝,窮通自己的生命,尋得去路,和墨子的光投影意義是一樣的。光投影成像必須有足夠的能量,先是潛龍勿用,蓄勢待發,才有辦法見龍在田,夕惕若厲,或躍在淵,飛龍在天,之後能否保持平衡而不亢龍有悔,就牽涉到遊園驚夢時看到了什麼?看到的究竟是陽面還是陰面,是光明面還是黑暗面,是色相部分還是虛幻部分,是真如還是真實?什麼都看不到,也無法體會,更不能整合時,生命就會被鎖住形同活死人。看得見,體會得了,能夠整合,就有辦法穿越時空進到另一個生命層次,讓自己和固有文化同時成其大。

不二之法

 全真之法貴在法不二門,一以貫之,可所有頓法之現都因「時時勤拂拭」的功夫所積,而在適當時機中成就法相究竟。王重陽本是俠義之士,得武狀元,欲挽宋朝狂瀾於既倒而不獲,方始創教立宗以續文化精神及道統於生生不息間,法以無為基,合三家聖人於有相教統,方便眾生得法,如丘處機與成吉思汗說法,一言止殺為稱。丘處機能勸鐵木真少殺戮,要的是多少修煉的功力和體察人間大道的智慧,加上不怕死的犯諫之決,全不是剎那得來的頓法能成就的。  

修身以俟

 全真興於金人創建之地,卻周遊於蒙、宋之間,究竟一介道人能對社會有多少貢獻?不同於岳飛,王重陽透過三教歸一,道無二法,使老百姓於家國離散分崩際,找到一份心靈和民族上的歸宿,亦使金、蒙等強豪對生命多份平等的尊重,大大減少殘酷殺孽。全真在修煉上突破前人對肉身不死的執著,以修心性和全陽神為要,因而給當時離亂世人多幾分方便和安慰,卻也做成如禪宗重言說心悟之法,以及陽明末流心性易得之誤。人心的安頓似比身體之完成更為重要,可墨子的量子光能,與孟子浩然之氣的誠能,都是經過歲月錘鍊得來,故光投影至,心氣相隨,和光同塵,一以貫之,如同王重陽因先修身,得武狀元的體魄,才能使身心合一、天人合一的覺界產生。

十年河東

 今日政治,有以意識、地緣、民族、宗教、歷史文化傳統為結合,每種結合都有其理,各國因利害相合以抗衡不同組合勢力,又因利益不調相鬥而戰爭;比如賓拉登與美國合作時是美方特務,有感美國之霸道及陰毒作為而鬧翻,遂有後來美國911事件。為對抗賓拉登勢力,美國視之為恐怖勢力,並藉詞二度攻打伊拉克,最終十年後殺了賓拉登,毀了伊拉克,卻又出來ISIS伊斯蘭國組織抗擊美國。在經營中東期間,中國慢慢富強,美國又視之為敵,以重返亞洲為名到處圍堵並壓迫中國,如同解散舊蘇聯般欲瓦解中國於剛出頭時。在歐巴馬與希拉蕊的獨霸身段中,中國以太極拳法與之周旋,使得美國圍堵中國之綑龍鎖始終無法成形。美國利用日本與中國抗爭,又結合韓國、菲律賓、越南和緬甸包圍中國,於南海仲裁案達到高潮,結果物極必反,包圍諸國因從美國得不到好的結果與利益,反而紛紛離美親中。就在此節骨眼上,美國選舉發生大變,素人川普選上,提出政治重整,補救基建之不足,收回美國在海外軍力,並退出TPP。日本原以TPP與美合作對抗中國,誰知川普反「民主權貴」呼喚下,推翻希拉蕊的軍工複合體,華爾街巨富及糧油公司的集團黑手當選總統,從歐巴馬的極度擴張,轉為自掃門前雪,放棄TPP,認安全問題要各小國出錢,日韓從抓緊美國到一時不知所措,其中問題都與意識思維和心態的層次有極大關連。表面這在談政治,實際是講功夫法門的修煉心法,明白舊派道家與全真道之別,便能看到人心的追尋無限,欲若張之,即天毀地滅,永世無法窮盡。

靈覺合身

 能有全真道之陽神及肉身之分別修為,其執未若舊派道家之形神俱足永生不滅,求仙人般存在的罫想。美國想統制全球,這個霸權思想,與希臘羅馬的擴張和隕落是一體的,都想長生不老,統治全球,要人人服我,否則天毀地滅。國家霸權與長生不老的追求,在人欲意義上是一致的。全真追求心性和陽神之世出,不再盲目求長生,與中國文化和而不同的態度是類同的。二十五史(除元),中國未有因擴張而動武,都是東北西南外族入侵才會起干戈,與四鄰關係不求臣服或消滅,重視和睦相處,禮尚往來,和而不同,這就是中國文化上的殊勝。透過儒、釋、道三家,中國文化對外不以征服而是「和同」為高,中國不稱霸主因在文化的厚度,歷史的深遠分合,如同太極上陰陽處實般兩儀生四象,繼衍八卦,合十二干支,定五行載六合,懂其理便能出入聖凡生死玄關。

三家一理

 全真合三家不兩分,棄皮囊不著染,便見天道,人之久不在於身存而是心境通透,得心境便入遣欲澄心之真,無形至道方真。故一念無生即自由,心忘念慮便超凡,心忘諸相便入聖,不著空見便入中道。此欲、色、無三界不墮,便能出淤泥而不染,性滿乾坤,本自具足,如同《牡丹亭》中杜麗娘的堅定光明之像,遊園驚夢而不執於夢。修煉養生者求長生便是墜於夢,大國如美日以力迫人是溺於水,求長生便不能即身成就,大國行霸道於算計利害謀略會導致作繭自縛。大國行中庸之道合和不同之法,與人方便,互通有無時,自然得四海兄弟往來,自王道普於天下而不有,率土之濱而樂利安和,便能得道多助。杜麗娘以女性之姿追求愛情,歷生死輪迴三世而不墜,因其不以欲求,如全真不求長生,心地法門要在不離自性又忘其體便卓然有成,愛情如道,杜麗娘觸景生情,遊園驚夢,柳夢梅自現於夢中。要知道,常人談愛均以條件付出為要件,真愛自外於條件和算計之中,如同自性呈現,不作追求存想。

政治如心

 大國政治亦如談情說愛,有諸多利害得失和計算,政治似乎不能不曰利,可高明的政治不僅談利,更不會附帶許多條件,因為條件多便難合作。美國與別國往來都是拿大棍子和小蘿蔔威逼利誘,久而久之便眾叛親離。中國是拿許多蘿蔔也帶棍子,可棍子是備而不用,如此慢慢非洲、南美、中亞和東南亞諸國自動往中靠而遠美。杜麗娘遊園驚夢,未曾懷春作不期之遇,理想人物於景中現前,不在遐想思絮中浮現,出現之時有如禪門印心,不落言語,直指人心。因無條件備以交換,心如風光霽月,滿心歡喜,如悟得靈性淨慮一點通,覺得我命在我不在天,自此如輕舟擺渡險灘上,驚心動魄不由己的境況便消。人在夢中卻能落實,只因穿越夢實之間不再由人,雖惡水灘頭只當池畔遊,因為心中的誠篤定三世,像窗外西山千年雪,恆常不變得箇中三昧。心眼開而了生命,火宅退去,苦海不生,冤業不起,如此中國之政治心情便得道多助。杜麗娘青春的呼喚由己而現,如墨子光投影,誠以心動,自性呈現,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見底,為真心起照,無以名之,歷三世生死死生。全真修煉先性後命,貴見性,水火次之,不求長生,卻也立地成佛,無以倫比。

長河投影

 中國二十五史上下五千年,譜寫天下道詩,吟王道之曲,中國即天下,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五千年民族史實是殺戮史,裡內成住敗空,生滅分合不已,圍繞中國,漢人主政不外五胡,胡人作主雖有殺伐,亦不離宗,仍依塑中華道統稱朝代而非另立外邦。故有五胡十六、五代十國、魏晉南北、金夏元清,都不是力取或求得,是四夷來歸,舊日換新天,老當益壯,故國祚幾千年,地球上唯一特立獨行安天下合太平邦國。全真之興與主多元融合,三宗歸流,承應國祚新朝,只要認同華夏文化都奉為正溯,不為漢胡路所限。今天中國無純漢人,華夏根基不在血液而在文化認同,全真主心性與陽神之修,對皮囊肉身長生與否並不在意。換言之,胡人治中國,依循宗法朝儀以及文化內涵便是正溯,胡人未滅中國只是換個朝代(政府),胡人漢人,做得好的便是好皇帝,做不好便應下台。全真之興因與舊正一派的長生不老,白日飛升的靈體合一講法不同,從修身以俟,不怨天,不尤人,便能及其心性,成先性後命,因而使得為外族所統的多數漢人都能自然接受其統治,因為皇帝只換個人,內心的精神與心靈世界實是絲毫未動。元朝清朝都曾禁武,但佛門和道士卻能例外。而道、佛、儒三家傳百世無人非議或毀棄,主因三家說項深得為政者喜好,且能有效攏絡大眾。

虛實同修

 全真之修使三教聖人一之,依儒修身克己復禮,從道煉精化氣長陽神全性命而壽之,入釋家見性非無,法性非有之境,故入有餘,見萬法唯識。全真重先性後命,把武功中最難的法門帶了出來,重心性故靈性靜濾,見空有不二,便入虛凌頂勁之態,至內家功如太極時,便有下實上虛之煉法和境界。煉下實易,單修上虛也不難,但要同時下實上虛,則大大不易,因為其中運作超乎常人理解和了悟,可是這一點就是最大的難處和妙用。

不求而行

 杜麗娘不知入夢,一往而深,遊園驚夢,一般人只當南柯一夢不為甚爾。杜麗娘不知情之所起,無心入夢,正合虛凌頂勁,生而後死,死而又生,歷三世,因心處虛之極,便不生怨懟嗔恨,無有執著罫礙便能重複入夢,多重穿越時空;因其情為實,故有浩然氣撐其行而不離不棄,有一往而深之真性,不空不有之法情,杜麗娘一念無生,去來先後作主公。美國力強卻凡事以獨霸的態度來加壓於人,中國崛起雖困難重重,因採太極與不動心法,施以虛又無心、平常心應對外力故不為重,和而不同的法門,暗合下實上虛之境;上虛是不作先前的預設立場,故能如常山蛇,首尾相應,常人無法擋之;下實是因地制宜不作分別,一視同仁,故終能解決各種倒懸難關,不以為苦,虛心承擔,因集虛而化實,如同菩薩大悲心觀世音,無物不應,法身如如不動,一念不生,心如牆壁,便落實身段,無堅不摧。

念轉生死

 佛法言心性,常人不易落實而受周邊環境影響,可少林以武為禪,雖外家拳法,不過著著威猛沈雄,本來招式大路易有隙可趁,但直指人心不落言語的空性心法,使其威力倍增。太極形意等內家功,更強調下實上虛,以反為動,不著意念,形其無形,意無意,拳無意,無心之意勝有為,一念因緣善向,力能開天闢地。中華文化和歷史,如載負各種生殺禍害妖怪精靈的幽冥長河惡水,唯文化中的精神合了道家至虛之力,儒家克己復禮之仁,釋家不落空有的大力,和無所不包的世音潮,王重陽以此為基和合真性,便能如生命輪迴稱身換裝的過渡二十五史而不墜。

煩惱涅槃

 杜麗娘因無心起意,以其生命中的至誠發光起照,如墨子光投影至,穿梭生死,以至虛之念應無為之力,得入夢歷三世而不以為假,常人都視之為妄,其實是青春的血液依緣而進,無心無為而自度,意念投影若情不知所起,進而不為便如莊子的蝶化,從無隙入無間。一如楊過十六年依約至斷崖不見小龍女,便一念不起,二心不至,義無反顧躍崖赴約,若楊過念動心起踟躕,便不會躍下,其心光便不能投影至谷底,前來照見龍女再現。杜麗娘只要雜念一生,便不能入夢,亦尋不見真心,方一往而深情不知所起。全真擺脫長生而使傳統道家再生,見陽神心性為道,如杜麗娘入夢而全其真。美國有心稱霸反弱其體,中國崛起不為霸,是自強入夢,與自己而爭,故得道多助。人生苦集滅道,去來先後,不為別的,只為由己而非謀己。古人修煉渡劫如天路歷程,我輩修身,亦應以武為禪,無心入道,克己修身,復禮應外,才能生智慧,起悲心。懂無緣大慈同理心,便能起修度人,以上虛下實之力,照應四方,出入陰陽,昂首天地!(2016.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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