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思想史可以說是一部修行史嗎?儒釋道三家是如何融合、轉化,而成文化的精髓?其中的要義是什麼?

易動速和

鍾老師:儒釋道三家歷經千百年的融合轉化,逐漸合一成為中華文化的核心精髓,其間轉折與變化都與《易經》有極大的關連。易是從無中生有,從無極生太極,太極動,生陰陽,陰陽運,生乾坤,及一切;所以《易經》含乾、坤、屯、蒙等六十四卦;乾卦講開天闢地之運行,功夫講開胸襟氣度;坤卦強調萬物之調和穩定,喻之功夫即含藏收攝的定力;屯卦說草創之艱難,意指功夫與生命都要經天路歷程之磨考方能;蒙卦揭示如何消除蒙昧及學習,說明功夫隨著人生起伏必須不斷反省自覺;而人在學習過程中會有許多需求,因此有需卦,要耐心等待,聚足能量伺機再動,在在暗喻以無求為求、無心而為的直心功夫之應,來面對煩雜的生活;接著有訟卦,講人有需求時容易和他人有爭執,必須控制爭訟,避免爭訟,功夫與人生往往都要展現自我平衡、控制,達到止戈為武的高度自持的生命境界。《易經》裡的每個卦象代表不同的過程,前面幾個卦象尤其重要。所有卦象既垂象、示意、教化,又化成一切,是最好的修行參同和練功之法不為過。

以無為有

 《易經》裡乾坤代表天地、陰陽、空有和空無,道家也有虛無、幻境之說,講人進入那樣的世界,因能為無為,才能無所不為,看到任何現象,唯有不動心才能有所突破。道家的修煉是要修成真人、至人、神人,這三種人簡單講就是超人,他們的修煉水平很高,透過練氣修心,修成廓然無聖的極大心,透過練功夫練就一身面對萬法變易都不為其所動的能力。道家修煉強調回到自然根本的狀態,有所謂「道法無為」,無為是以無和空的方式、態度和行動來進行和表達,簡言之,欲成事者以無欲之心,不求而行,不想而運,放下而提,空手而握的意境來運行的。有著如此開闊和包容的境界,方能自變化萬千的世界中尋求最高的應變法門,也因此《易經》能引儒道同遊,又與佛參同遊方,重塑中華文化之根本素質。

空見道滅

 佛法一樣講空無和空有,而《易經》講無極生太極,講陰陽虛實,無不包含佛法的境界。佛法是在東漢時傳入中國,盛行於魏晉南北朝,當時有所謂的佛道對抗,時間沒有太長,大約兩三百年問題就解決,不像西方的宗教鬥爭鬥得那麼厲害。西方的政教合一,一片黑暗,宗教戰爭持續千年始終不斷。而中國的儒釋道三家沒有西方那般殺戮現象,只有皇帝的滅佛或滅道,其滅法是關掉佛寺或道觀。喜歡佛教的皇帝不准道觀開,反之亦然,喜歡儒釋道三家的就全都開,唐朝以後全都開,元朝的全真教更視三家聖人為同道。而金庸的武俠小說中更把全真七子與王重陽在功夫武俠的天地,給後輩一方更大的儒釋道三家的融合及相輝映,大大豐富及提升中華文化中的俗文學境界。

陰陽開合

  儒釋道三家到後來漸而合在一塊,關鍵在於《易經》所倡乾坤合抱的力量,陰和陽二元都是相合,而非對立。乾為天為變易,坤為地為穩定和包容,前者為無,後者為有,天的無變動極大,地的有相對來講變動較少,可大地有山河、有雨水,一樣有很多變化。而變化很厲害的天也有沒變化的時候,如夜裡的天空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因為那是太虛,一個更大的外在環境,太虛是空的概念。也就是說,有裡含無、無裡含有,有和無既是分也是合、是開亦是閉,所以有閶闔的即開即合的根本,也有往復來回,既生亦死、似死實生的觀念。功夫未練之時不知生死,功夫練後見陰陽,功練好知空知虛,功上乘無空無有,功成止觀入道,見定靜安慮得,入沛然莫之能禦的氣境,出入陰陽太極空有的生命境界。

相變守恆

 佛家的空著相於涅槃之境,強調進到某個境界便覺外面的世界不存在,可還是有覺得存在的部分那叫涅槃,因此涅槃不是沒有,只是和外界切斷而已。中國功夫練習套路,或與人切磋時,都會往左右開馬,或向前踏三步,復退三步;既是一種天地定位,也是進退應對之禮,這個定位便是頂天立地,入悠忽之門;進退應對中的前三復三便是六爻六合之相變守恆,允執厥中的道理,所以談空不是沒有,就跟道家說無為,不是要人什麼都不做,而是要人不起心動念地做任何該做的事。太虛和空不是什麼都不做,佛教早年被人質疑說是逃離人間,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出家人不生兒育女在當時的社會被認為不孝,但其實佛家不是要人逃離社會,而是強調面對生命的態度在於空和無的基礎。

二締觀庸

 印度佛教在東漢時期傳進中國之後有許多改變,當時成立的教派有華嚴宗、天台宗、淨土宗等。華嚴宗在魏晉南北朝時已發展到很成熟,那時澄觀大師和他的弟子宗密就拿儒學和道家的觀念解釋佛法,還將它寫了下來。等到天台宗大師湛然更以「二締中觀」法門來演繹中國學說「極高明而道中庸」,解釋兩者的相近之處。二締指空和有,中觀的概念是不著空有之相,而入中論觀之,不作分別,求其返還圓頓如如,沒有分別之本體,譬如佛性自性不是兩個性,是一體同觀而已。因此講聖凡一體,生死一體,生就是死,死也是生,方生方死。道家也講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其實意思都一樣,當然派別不同也就有高下之說。而功夫中講一橫一豎、一攻一守、一陰一陽、剛柔相濟、攻防合一、左右開源,招式可以不同,所謂千江水月,理一分殊,天下百派招式不同而理一,欲勝人者先必敗己,不再講究橫豎勝敗,便能我勝而勝人,明瞭勝負本無唯己求,克己復禮便能證生死,拳腳任運便見如來,也就是功夫本如如,是術、是藝、是學、也是道,是少林以武為禪的因緣。

理解情觀

 佛教看似較高明,因為它用的名相比較多,一大堆名詞,還有一堆為了解釋名詞而衍生出的更多詞語。道家的《老子》只有五千字,禪門《金剛經》也差不多,《莊子》也不過幾萬字,可其他佛家經典隨便一宗一派之言都數以十萬和百萬字計,三藏十二部幾億字,講的東西非常多。名相特別多,是因為用印度人的想法,也就是因明之法來說明人性、人情、人心,和人感覺到的空間,這並不好講,為了解釋清楚,越講越複雜。就像中藥本來只用一味即可,但因為它有毒就再加一味克它,加進的這一味也一樣有毒,就再加再克,最後加了好幾十味才比較融合,其實真正重要的就那麼一味。

殊途同歸

 司馬遷早在兩千年前就以《易經》「百慮一致,殊途同歸」的觀點寫《史記》,他是史學家,卻也非常清楚九流十家。九流十家以儒家、墨家、道家為首,儒家後來分成八家,墨離三家,道也分成三家,每一家演變出來的學說越來越多,每一派、每一家都有各自的思想,但源頭都和《易經》有關。《易經》裡講所有東西的運轉都源於自根自性,不僅道家用此說法,儒家、佛家包括禪宗在內都這麼說。佛家講自性、佛性,也就是本質,因此一切有情眾生走的路都一樣,有情眾生就是無明眾生,他沒辦法走出更特別的路,除非有自覺的能力,迷時是眾生、覺時是佛,迷時是老百姓、覺時是聖人。而練功夫,下則可強身明腦、中則開胸襟氣度、上則直證本質,見虛空法境,繼而還虛入道,進可為國為民,為生民立命,退可耕藝文化,為天地立心,也即王家衛《一代宗師》中主旨:見自己,見天地,可見眾生的境界。而易與天地準,故能彌編天地道,守著生生謂易之道,便明白功夫中招式成象的陽面,既能成象,更不必外觀,便能內照,自誠則明;而功夫心法即坤道效法之陰面,修之不但厚德載物,更能與天地類而不違,知周平萬物,道濟天下而不過,進而守己不憂,安土敦仁,頂天立地。

內省內覺

 因此中國功夫裡很重視內覺,除了透過練氣使心平氣和,還必須像顏回一樣吾日三省吾身,儘量做到不二過,讓生命有更好的正向學習,整個過程叫至善。至善是指內在的提昇和內證,而不是當今流行的改變外在世界的講法。至善過程最重要是「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明明德是明白生存及世界的基本意義,親民是指幫助周遭的人,有能力助人才是至善。孔子講智仁勇三達德,智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才能讓生命境界提昇,內在廣大寂然,光明無缺。儒家的法門是透過定、靜、安、慮、得,產生極大的生命力量,其實就是透過練氣、練功夫得來;《中庸》裡面一直強調人生或生命狀態隨時都在「喜怒哀樂未發之時」(即無明狀態中,可突發狀況常發生),因此必須常執中持平,才能一旦有事「發而皆中節」,使事皆能迎刃而解。道家也有內氣的修練,讓生命不斷地往上提昇。佛家雖然沒有練氣,但有練調息,用靜坐法門,與道家參同,有降魔之金剛大力,後來變成少林寺裡面的功夫,這些全都合在一塊成為一體。

存乎一心

 《易經》講一陰一陽之謂道,成之者善,繼之者性也,一陰一陽就是自根自性,從陰陽的根性裡產生道。《中庸》講:「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隨著根性運轉,過程中要協調一切就必須修道,也就是學習。從這個過程將生命不斷地平衡、提昇、擴大,讓自己達到更高的和諧,整個過程最重要的是面對的能力和平衡的能力,看得清楚才知道要做什麼,體會得了才知道為什麼不做或為什麼要做。這為返還本性本體打開內在沛然莫之能禦,充沛天地間的正氣,而這個正氣,來自與野獸差別幾稀矣的四端之心,即惻隱、羞惡、辭讓,和是非之心;這不也與佛教講緣讓善根一樣?陰為虛、為空、為無,但都不指沒有,而是一心之多面,殊途而同歸,而陽為有、為明、為實,但都不指一固定之本體,而是應天而行,存乎一心。

為與不為

 孔子講「有所為,有所不為」,道家講「為無為,無所不為」,佛家有大力金剛鎮邪驅魔,因此出現少林以武為禪。其實少林寺裡透過功夫錘鍊,是要把自己內在的根性磨掉。禪學從六祖慧能之後便廣為道家、儒家所採用,尤其到了宋明理學更以佛法來詮釋儒家學說,把儒家的道理講得更清楚,把道家的道理講得更明白,讓大家知道我們原本就有這些東西,只是當時沒有佛教這種工具語言方法告訴我們。佛教在演繹過程中不斷地融合轉化,慢慢就中國化了,而不是原來印度的東西。正如李小龍從詠春開始合中外百家獨創「截拳道」的道理一樣,中國功夫講「我武維揚」,因此強調「天行健,自強不息」的「善」之變,以獲止戈之揚,這都不是西方世界所有的。

直指人心

 佛教剛從印度傳過來時只有性、相、律、密四大派,到了中國之後演變成華嚴宗、天台宗、淨土宗等等,以及後來的禪宗。印度佛教沒有練氣,只有練瑜珈、靜坐,中國的士大夫有練氣,所以佛教進了中國之後就和道、儒結合發展成另一個東西。而禪宗又把所有佛學簡化掉,是真的簡化,達摩西來不立文字,直指人心,口授心傳。不用閱讀經書,只是跟著師父,慢慢就明白了。因為師父有特殊的頻率傳出能量,你看著他,跟著他,聽他講,漸漸就開竅,本來不懂的就懂了,本來不會的,做著做著就會了。而自夏朝以降,士人君子均習六藝,六藝為功夫張目,功夫入化六藝,禮樂書數都由射御之功統攝,射御即功夫中的收放、攻防。跟著師父練著練著,功夫就出來了,怎麼出來的?就像禪宗明心見性,道儒的存乎一心般不用解釋。

口授心傳

 中國功夫以口授心傳、耳提面命方式傳授,沒有跟著師父不可能學會,因為牽涉到磁場和氣能的能量傳遞,沒有師父的能量牽引,即便知道方法也練不出來。以十分的能量來說,除非你已練到六、七分才可能自己練,若只有三、四分,練來練去勉強可以保持原地打轉不退,但無法增進,有時甚至還退後或走火入魔。因為裡面牽涉到心和氣的運轉,有心魔會走火岔氣,與不良磁場風水的居所共住會困心神,墜身體。師父在佛道是指引和護持,在儒家是克己立己的山,是引導一溪奔的功力,和到得村前之塘中央的濾淨之力。

與道同符

 外國的武術沒有練氣修心部分,有的只是思考,中國的功夫除了思考之外,還牽涉到心裡面的感和惑,了解心有所動時去運轉很容易出問題,所以強調在修練過程中要進入聖人的境界。聖人並非無情,聖人是無情而有情,也可說無情有性,回到事物的根本,回到人的根本,做為人不要情緒衝動。所以孟子提出「天將降大任」之說,透過錘鍊使自己成為更有用的人,承擔更多、體會更多、更倡致良知,和發揮良能,以達己達人,太史公司馬遷更倡「非信廉仁勇不得傳兵論劍」因「功夫」與道同符。

負陰抱陽

 事物都有正反兩面,西方文化把正反當作對立的兩面,中國文化則將正反視為一體二元,講二元分立,而不是對立。分立的同時也相合,陰陽是互相推動的力量,而不是對抗性的力量。因此中國文化在歷史發展的過程中,不斷地在分合過程裡產生新的力量,新的文化,新的文明,新的體會,不斷地壯大。西方文明則是不斷地否定前面的,推翻前面的,越推越奇怪,社會越紛亂,人心越無明無依,很容易便為外邪所惑,不見自己,也無求真相,更遑論真理。

無情有性

 現代世界理性主義太強,滿滿都是執著。中國的學說也談理性,但還有物性、感性、覺性、靈性及性靈,也就是愛與生六層次。中國文化對物的看法是,有很好,沒有也很好,因此對物的感不會太強。對物著相,感會很重,感越重越容易判斷錯誤。為什麼說聖人有情亦無情?因為無情面對事物才能有平衡的心態,有最好的表現,那表現不是極致、極端,而是對大家都好的和。看蘇東坡不斷給貶,在如此灰暗的天路歷程中,他屢屢展現生命最高節氣,雖處身地獄,心中卻仍保大仁大義,因而有非凡的功業,如抗洪、建西湖蘇堤、邊疆練兵、改革地方稅賦、為朝廷培育人才、於苦難中仍留下震爍千古的詩文,主因是他同時修煉了儒釋道三家的精髓,會靜坐、練氣和練功夫,與王陽明有許多相似的成長歷練。

經藝之合

 中國文化發展過程中特別強調六經六藝,讀六經以明事理生智慧,習六藝透過身體力行,讓身體內部產生小宇宙、小天地、小世界、小周天,也就是佛家所講的自性,再衍生力量,擴而充之,達至善之境。這裡的善不是指好壞,而是講高度調整自己的能力,明白所有東西都是一體的,達至善之境是最大的合,此時便有能力將人我的問題、人物的問題、天人的問題同時擺平。

十八掌功

 這過程就跟金庸的小說人物郭靖練功夫一樣,剛開始跟著江南七怪練,水平比較粗淺,之後全真七子教他內氣,功夫馬上變得不一樣,但還是水平不高,等到練了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境界馬上攀升。關鍵在於「龍」字,龍就是乾,乾坤的乾代表天,是最大的力量,要用它時一定要先收住,所以叫降龍,力量不斷地往內收,收一成不夠,再收一成,積累到五成之後勉強可以用,累積到十成,十八掌一出,威力無窮!降龍要先降服自己,因要勝己,所以儒家倡克己,道說無我,佛說皆空,所以是無情、無性,才能得大情和本性。

吃苦為甜

 佛家講苦修,也就是克服自己,講苦、寂、滅、道,最終是要正道入佛法。儒家講克己復禮、孟子講苦其心志、道家講虛靜篤行,下實其腹、上虛其心、強其筋骨而弱其志的道理是如出一轍的,都是讓我們體會生命的一體性,生命裡什麼東西都有,要面對它、克服它、而不是去改變它。現在大家都在講改變世界,那是物性的現象,科學的講法。對人來講,不是要改變什麼,而是要克服自己,轉變自己,轉變和改變不同,轉變是內在的融合和提昇。道家講虛無,要我們把自我拿掉,讓真我出來,才能任運自若。功夫中握拳為有,拳要打得好,拳定要鬆、心要放,拳才會打得出神入化,賽藝符道;運掌化空為無,要能防得好,要守中用中、大鬆大柔,則氣要收,心要定,做得到,便能變通陰陽,掌不測之變,合進退應對之象而生禮義仁勇。

三家一致

 因此,儒釋道三家都要我們下功夫克己,除掉自己的魔,把自身不好的東西拿走,讓生命不斷地提昇,達到超凡入聖的狀態,可入聖之後要能體會聖凡一體,沒什麼特別的,生命才會大,才會清淨自在,達到真正的平衡。這時就體會到佛家所講「萬法為識」,所有東西都是我們的意念解釋出來的,天下百慮而一致,所有東西其實是同一的。

道殊理一

 儒釋道三家經過慢長的歷史,到了宋明以後才逐漸合一,而其精華全都匯集於功夫中。功夫原本就是一修煉法門,修心性、煉所謂的明心見性,靈性靜慮之境。透過功夫修煉直接走進武藝、武術、武學、武道的層次,直證生命、見證生死,體會所有生命境界,也就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還虛入道四個的境界,也等同禪宗的一禪、二禪、三禪、四禪的境界,或密宗的第一灌法、第二灌法、第三灌法、第四灌法的境界。

和同之貫

 所有道理都必須透過修練才能融入身心靈裡成為一體,讀書或看一大堆理論,那都是空的、假的,繁複的名相只會讓人誤入歧途。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是因為孔子有極強大的生命力量,透過知慮定靜止和六經六藝的修習將整個生命融合,才看得見人間世相,才能傳承歷史文化,才能達到天人合一之境。當年太史公司馬遷有心報效國家,漢武帝招武舉時得武狀元,欲參軍逐匈奴,唯漢武認為司馬家家世不同李陵來自軍旅(李廣之子),所以仍委司馬遷為史官,也因此我們才有幸得讀《史記》。《史記》把夏朝以降所有興替、制度、人事,以最大的包容,合九牛二虎之力,收攝九流十家之學,如孔子刪詩書、定禮樂、策十翼、易傳、大學般恢宏視界廣闊胸襟,提項羽於本紀、列刺客入傳,這也是後來儒釋道三家何以最後融合。中國功夫百派不一,和而不同,唯均心領神會、存乎一心、敗己為勝、克己為道,因而天下無術能與之爭;又因和而不同,更能倡和百代立人之極,尊於天下之根而不變,倡後代百世而不墜。(20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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