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最近有一則社會新聞,夫妻倆有小孩,妻有重病,夫無業,之後,夫殺了妻和小孩,被捕時還直說不後悔。該怪他嗎?如何絕處逢生?
鍾老師:這類型的社會問題牽涉到個人能力,個人能力太差,問題不能解決,悲劇就會產生。當然,社會狀況不是那麼好時,這種問題會比較多。好比戰亂年代,任何怪異的狀況都可能發生,對沒有能力的無明眾生來說,別無他法,別人也很難幫他,除非能直接給他魚,而不是教他釣魚的方法,因為還來不及學好如何釣魚前他可能就走了。
這個事件的根本問題是,缺少生的空間。多數人從小到大的學習過程都學了太多的是非價值判斷,學多了是非價值就變成了是非人。是非人是沒有空間的,是非人的生命沒有彈性,只會說別人對或不對、好或不好,這個人高尚、那個人低賤,成天想著為何某某人對他好對我不好等等無聊的事情,思考判斷被執著給塞滿了,生活空間被是非給擠滿了,生命空間被五毒五蘊給填滿了,沒有了空間,生命無法喘息,遇有狀況發生,找不到任何出路。如果我們能給別人多一些生存的空間,也等於給自己多留一些退路,不道人是非,就不會被是非所困。
絕處是人給的定義,我們不教小孩那裡是絕處,當他身臨絕境而不以為絕時,他就不會用絕的方法去滅絕自己。好比我們不教小孩成績差是可恥的,他就不會因為考試考不好而去跳樓。如果社會不以傷風敗俗等字眼加諸性工作者身上,對某些因謀生不易而走絕路的人來說也許提供了一些絕處逢生的機會。如果沒有「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勸合不勸離」等說法,不當婚姻所釀成的家庭悲劇將會減少一些。
撇開道德不談,社會是多元的,容許所有現象同時存在,社會本身像坤道一樣,坤厚載物,德合無疆。然而,人言可畏,是非滿地,往往逼得人走向絕路。性工作是否真的可恥?未必。那種生活方式也許不值得人去效法,可是他們有他們的人格尊嚴、人權,旁人沒有任何立場和權力可以攻擊他們。
如果我們的教育能教導小孩學會獨立,學會如何考量別人、尊重別人,學會如何將生命空間裡的雜物、障礙物去除,學習體會自由,學習以和而不同的態度面對不同空間、不同生態、不同人的不同運作,當多數都有這些能力,社會上也可以減少一些悲劇的發生。(2003.0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