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如何檢驗練氣成果?
鍾老師:功夫是層層而上的,許多同學練功練了半天,連自己有沒有進步都不知道,那是很正常的。因為練氣的過程呈階梯狀,剛開始進步比較快,身體機能會有明顯的改善,其後得花上很長的一段時間,起碼十幾年的功夫,才能突破第一層──煉精化氣的境界。所以,中長期的同學就覺得很悶,怎麼練了半天,功夫都沒有什麼特別的進展。其實不是沒有進步,而是體能、想法、做事方法等方面的進步和改變,都是以緩進或連續波浪型升降階梯方式來呈現,明明是進步了,有時候又會後退,以為沒什麼改變,卻不知道這是練氣中的「病根再現」昇華過程,一如禪境所描繪「退步原來是向前」,只是一般人不容易察覺而已。
檢驗練氣成果有兩個方法,一個是,遇到問題,以前無法面對的,現在可以輕鬆以對,那就是有進步,另一個是,看看自己的體能是否有進步。前一陣子,我召集了一些同學在每周某一下午做一些體能訓練,其用意就是要讓同學檢驗練氣成效。這些同學平常沒做什麼運動,看似是文弱書生,雖然身體健康,以常人看法應該體能和力氣不會有多強才對,結果出人意判的卻都在體能上有不錯的表現。對我的了解來說,其實並不奇怪,那是因為他們都有練氣,沒有氣的支撐,很多動作是做不出來的。有氣就易生力,就能層層上升,創造一定超乎常人的體能。只有力沒氣,很快就耗完而不能持續和提昇體能。
長久以來我都告訴同學不要隨意將練來的氣給用掉、耗掉,貯存著,存久了就會見真彰。因為氣能蘊藏在身體裡變成潛藏的體能,以潛龍勿用的狀況存在,不用它時看不到,等到那天需要用到時,才會發現它的存在,這時你也許會很訝異,那來的力氣和耐力,那來的看法是如此清楚,連自己都不知道。其實這是蓄勢待發,乎合易經乾卦,元亨利貞的原理。
一般人過了二十五歲,體能就開始往下滑,如果停止一段時間不運動,骨骼就會退化,骨質疏鬆,骨頭的支撐力減弱,接著耐力、爆發性、協調感、柔軟度全都會減退,退了之後就很難回復到原來的狀況。所以現在有很多二三十歲的「老頭」,彎腰不行,跑也不行,跳也不行,玩電動卻都很行。要這些年輕的老頭去鍛練體能就很容易出狀況,因為骨架支撐不住,身體負荷不了,只能從很柔、很慢的一步一步來,從走路開始,再做伏地挺身等等,經過幾年的訓練,體能或許可以慢慢恢復過來,但未必就可以。大部分人都越練越傷,扭傷、拉傷、折斷,比較糟糕的是常常反覆感冒,因為體力超出負荷就會不斷感冒,什麼運動都不敢做了,無力再戰,其實是因為沒有復原的機制,體能回復不了。
練氣不像運動一樣有年齡的限制和性別的差異,練氣不分男女、老少,完全是看練多少、多深就得多少。練氣可以強化五臟六腑,筋骨強了,就會有力氣,氣力雙修功夫就會層層而上。光有力,沒有氣,就沒有境界,體會不到另外一個世界,只有氣,沒有力,也不會有什麼進步,唯有氣力雙修才能將身心靈的有形和無形兩部分完全掌握。在體能上就會了解唐代少林十三棍僧救秦王的無限可能,也就是內練一口氣,外化筋皮骨,創造了超乎常人的功夫和體能境界,或是像王陽明、李白、王夫之等人一身功夫與智慧所結合之如天人合一、超脫詩境,和擁有含藏識力的過人生命境界的呈現。(2002.10.23)